21。6
这天我正在希成公司开会,杜晶芸忽然来找我,看她的神色比较匆
忙,我急忙跟着她进了会议室。
她让秘书交给我一叠资料,说最近公司要招标一个大项目,希望我为集团出
把力,将这个项目拿下来。
我一看资料很厚,问她需要看这么多文件吗,她说是的,这次的竞争对手很
强,必须做好充分准备,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万万不能让别的公司抢到这个项
目。
因为最近正准备辞职,我不太想接这个任务,她暗示我说拿下这个项目就可
以给我放大假,以后也不用天天坐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想着自己虽然要走,但还是应该善始善终,站好最后一班岗,就把这个大
活接下来了。按照资料的显示,这次的竞争对手也很强,我把项目的内容大致研
究了一下,连续熬了三天三夜,终于搞出了一个集合我方所长、克制己方所短的
标书。
到了正式竞标那一天,主持人宣布完会议流程后,就由各家公司的代表陈述
标书内容并做概况性发言,等我上台后才发现下面赫然坐着妈妈公司的项目负责
人小王,心里一下就哆嗦了一下:怎么宝利公司也要参加这次竞标吗?为什么我
事先不知道?这不会是杜晶芸给我下的套儿吧?
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台陈述,小王茫然地
看着我,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由于我获得了第一手的资料,写出的标书针对性极强,其他竞争对手基本没
有招架之功,纷纷败下阵来,小王也无计可施。看得出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奈
何我对宝利公司的所有事物都了如指掌,有些内部信息甚至我比他还门儿清,他
在我面前的任何尝试都无济于事,所以他变得越来越沮丧,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在
比武时遇到了自己的克星,想尽了所有招数都不能克敌制胜,只好投子认负了。
会议进行到后半程的时候,妈妈和杜晶芸都赶到了。妈妈铁青着脸看着我将
她的公司打得落花流水,杜晶芸则露出了含蓄的微笑。
最后的竞标结果不出意料,我们公司获胜了,但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
为我打败了妈妈的公司。
这还不算完,杜晶芸又往妈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她当众宣布攫升我为希
成公司的总裁,我终于成为公司的一把手了,不过是在一个很不恰当的时机。
得知这个「喜讯」后,我满脸都是难堪的苦笑和展不开的愁眉,而妈妈则表
现得很有风度,她大方地过来恭喜我高升,夸我年轻有为,我握着她冰冷的手显
得更尴尬了。
晚上杜晶芸给我举行了庆功宴,公司的同事轮流向我敬酒,我心里纵有一万
个不愿意也只能赔笑把酒喝下。杜晶芸喝到兴处拉着我翩翩起舞,我很想质问她
为何设下圈套害我,但没有证据显示她是有意为之,而且就算把事情搞清楚了也
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如何挽回损失。
不过杜董真的是得意忘形了,居然借着灯光的掩护在我身上亲了好几口,我
不能反抗,更不敢拒绝,只好装成喝醉的样子在地上吐了起来,总算逃过一劫。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散场,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一进客厅就惊呆了,只见屋
子里变得异常干净,好像刚搬完家,而且孩子们也都不见了,所幸妈妈还在卧室,
不过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正匆匆往外走,手里还拎着一个拉杆箱。
我意识到情况很糟糕,急忙挡在她面前:「妈妈,您听我解释,竞标这件事
我真的毫不知情,我也是到了现场才知道你们也参加投标了。」
她面沉似水地用手一指我:「凌小东,你闪开!」
坏了,她对我直呼其名就表示很生气了,我又是惶恐又是害怕,一时不知该
如何解释。可是眼下妈妈生气的样子又显得格外清冷高雅,楚楚动人,像一朵绽
开的花朵,沁人心脾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使我禁不住悄悄打量起她来。
她今天穿的连衣裙是一套轻熟风的职场女装,西装领口显得简约典雅,两只
波浪形的长袖飘逸洒脱,高腰收身的设计充分勾勒出纤细堪握的蜂腰,盘起的黑
发与淡妆浓抹相得益彰,这份儿琼姿花貌的艳绝之貌实在夺人心魄,尤其她伸出
纤纤玉指的样子与那天指责北北时的美态如出一辙,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张大
了嘴巴就合不上。
妈妈见我张口结舌的样子,以为我理屈词穷了,怒火更盛,她伸手就来推我
的肩膀:「滚开,好狗不挡道!」
我苦着脸说:「可惜我不是好狗,只能拦着您了。」
「这个时候你还耍贫嘴?」她用力推了我一把,竟然推不动。
「妈妈,您能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吗?别让我当屈死的冤鬼呀。」
「我不听,你快点闪开。」她又来推我。
「您能告诉我孩子去哪儿了吗?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妈妈冷笑一声:「关于孩子的事你就不用再想了,以后你也甭想见到他们了。」
我有点慌了:「妈妈,不带您这样的,这不是剥夺了我当父亲的权利吗?」
「呸,你配当父亲吗?」
「我怎么不配了?」
「你天天出去拈花惹草,连杜晶芸那种老女人都觍着脸去巴结,你好意思教
育孩子吗?」
「说了半天,您还是因为竞标的事在生气,好,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下,让
我打开您的心结,成吗?」
「不成,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见到你。」她还是坚持要走。
「好吧,既然您这么认真,我也不拦着您了,但是我要跟您一起走。」我往
后退了一步。
「你跟我去哪儿?」
「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滚,我都说了不想见到你了。」
「腿长在我身上,我有行动的自由,这您可管不住我了。」
妈妈冷冷看了我一眼:「随你的便,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我就当后面跟了
条哈叭儿狗。」
「好的主人,汪汪。」我故意叫了两声。
妈妈没有理我,推开我的身子就打开了门,我急忙跟在了后面,嘴里还在说
着软话:「妈妈,咱们边走边说吧,你得容我解释一下,其实这个误会事出有因
……」
「你跟着就跟着,但别在我耳边聒噪成吗?」
「您总不能把我一棍子打死吧,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上诉的机会?」
「你要是条狗的话,我早就把你打死了,你还想上诉?」
「您别着急,听我解释啊,其实这次的投标计划完全是杜晶芸一手策划的…
…」我耐心地在她耳边辩解着。
「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破事,你也不要再来烦我。」她站定脚步怒视着我。
「我只是被她利用了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和王哥今天就是各为其主,实
际上我们都没有错,我们既然是公司的职员,就要有点职业精神,不能感情用事,
您说对不对?」我继续申诉着。
她躲不开我的喋喋不休,愤怒地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小狗念经。」
「您怎么连俏皮话都想起来了?」
眼见她不肯听我说话,我索性一边走,一边开始脱衣服,而且把脱掉的衣服
挂在了她的拉杆箱上。
妈妈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问我:「你干什么?」
「您见过小猫小狗有穿衣服的吗?除了有时主人给它们套上衣服,大多数时
候不都是一丝不挂吗?」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走到电梯口。
她恐慌地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不是说我是哈叭儿狗吗?小狗当然要脱衣服,不然怎么跟在主人的身后?」
我一边回应着她,一边继续脱衣服,很快脱得只剩下内裤和袜子了。
「凌小东,你还要脸吗?你不怕丢人吗?」
「跟在主人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脸皮算什么?」我像那位裸体游行的皇
帝一样若无其事地扭动着身体,内裤前支起一个高高的帐篷。
眼看电梯就要到了,如果到了楼下,凭我这副造型肯定会引来无数人围观,
妈妈到底没我脸皮厚,她气得一跺脚,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回走,我踉踉跄跄
地跟着她重新回到了家里。
她「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后,摘掉脚上的红底的细高跟鞋,冲着我的屁股就
打了起来,打得我屁股好疼,我急忙抓起拉杆箱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她气势汹汹
地说:「这会儿怎么又知道要脸了?我还以为你没羞没臊呢。」
「妈妈,您轻一点好吗?我的身体可是肉做的,会疼啊。」
「你真是无耻,就会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威胁我,以后我要离你远远地,不给
你机会要挟我。」
「为什么要离我远远地?我可是您的知心爱人啊。」
「知心个屁,我现在算认识你了,吃里扒外的家伙。」她恨恨地瞪了我一会,
大概是觉得有些累了,缓缓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跟着坐了下来:「今天的事真的是误会,我完全不晓得你们也是竞争者,
很明显这是杜晶芸使用的反间计,故意离间咱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再说我要是知
道你们也来竞标,肯定会帮助你们的。」
妈妈生气地说:「别狡辩了,我现在算明白了,原来你才是公司最大的内鬼,
陶馨雨跟你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您怎么这样说,难道您还不了解我吗?别人可以误会我,您不应该我误会
我呀。」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跟沈蓉参加秘密行动不告诉我,在杜晶
芸那儿当了总裁也不告诉我,看来你翅膀硬了,想单飞了,真有出息呀。」
「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我想问一下,你们既然决定参加这次竞标了,为什
么不提前告诉我?」
「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怯懦地看了一下她愤怒的眼睛,很快大声说:「我是你老公!」
「什么臭老公,我要跟你离……」她只说了一个字『离』字就说不下去了。
「哼,您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两个字吗?」我不满地
盯着她。
「我没有说出来。」她辩解道。
「幸亏您收得快,有一个字都已经溜达出来了。不过看得出来,您对我有意
见已经很久了。」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只是就事论事,根本就没说对你有意见。」她自知失
言,赶紧把眼睛看向别处。
「您还说没意见?以前这种投标的事不是由我来全权负责吗?为什么这次换
成了王哥?您看他的临场发挥根本不行,反应总是慢一拍,很明显是给竞争对手
献爱心去了。」
「那也不如您老人家呀,最擅长给富婆献爱心了。」
「妈妈,以后咱们能不能不提富婆的事了?您每次都说这个不腻吗?」
「哎呀,还不让说了,你自己干了什么不清楚吗?我都懒得说你。」
我无奈地说:「看来这份儿工作不能再干下去了,太影响夫妻感情了。」
妈妈定睛看了我一会,忽然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可真虚伪,得了便宜
还卖乖,明明心里偷着乐呢,还装成很无辜的样子。」
「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无辜。从参加今天的竞标到晚上的宴会,全是杜董
一手策划的,我都毫不知情。」我无可奈何地把两手一摊。
「她是个老江湖,论起玩心眼儿,你斗得过她吗?」
「我还真就不行,本想着站好最后一班岗,结果让人当枪使了。」
「听说你今天双喜临门,不但拿下一个大项目,还当了公司的总裁,现在跟
我平起平坐了,真是年轻有为,恭喜你呀,小帅哥。」她嘲讽地说。
「您又寒碜我了,我知道公司的人都管我叫『软饭王』,您干脆也这么叫我
得了。」我被她说得脸上滚烫滚烫的,像火烧一般。
「你们今天怎么散场这么早?这个时间段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没跟她去开房
间吗?」她继续讽刺我。
「妈妈,我认输了,都是我的错,您就饶了我吧。」我举手做投降状。
「喂,这是什么?」她忽然揪住我的后脖领子,声音又变得愤怒起来。
「不知道啊,我什么也看不见。」
「那你就过来瞧瞧。」她气咻咻地把我拽到一个镜子前,我仔细一看,自己
的衣领上赫然盖了一个口红印,心里禁不住叫苦连天,不用说了,这一定是晚宴
的时候杜晶芸趁着混乱亲上去的,这位董事长可真是害人不浅。
「妈妈,这种衣服上有口红印的桥段都被电视剧演绎得臭遍街了,越是出现
这种情景就越说明是假的,您怎么会当真呢?」我巧言安慰她。
「我不管,你肯定跟那个杜董卿卿我我了,臭混蛋,你还真出轨了!」她像
所有吃醋的妻子一样又妒又怒,不顾一切地用拳头敲打着我。
「您就不能理智一些吗,一个口红印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晚宴的会场上
有那么多人,我跟杜董能做什么?」
「你跟她是不是偷偷溜出来亲热了?」
「我没有,不要冤枉我,」我竭力辩解说,「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参加宴会
的其他人,他们都可以做我的证人。」
「呸,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妈妈越说越生气,索性拖
着拉杆箱又向门口走去。
「妈妈,您消消气,事情真的不像您想的那样。」我试图劝阻她。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我都听烦了。」她说完以后直
接拿出手机联系公司的同事。
「您要干什么?」
「我要找人治治你,省得你一会儿又脱衣服。」
「妈妈,您不能这样,这是咱们家里的事,不能找外援呀。」
「小周他们本来就在楼下,我让他们上来搬东西。」
我拉住她的胳膊哀求着:「求求您了,让我跟您一起走吧。」
她把胳膊一甩:「滚,去和那个老女人开心吧。」
「咱们的孩子呢?让我见见他们好吗?他们晚上要听我讲故事才能睡觉,见
不到我会哭闹的。」我又拉住她。
「你放手!我晚上回去就给他们讲个新故事,说你被黑山老妖抓走了,永远
都不会回来了!」
「天呀,这不是恐怖片吗,当心把孩子们吓坏了……」
正在我俩纠缠的当口儿,敲门声响起了,妈妈快步过去打开门,她的属下小
周、小王和生活秘书小丁走了进来。
我和小王见面以后都有点尴尬,我咧嘴笑了一下:「王哥,今天对不起了,
没让你完成任务。」
他显得很大气:「别往心里去,都是为了公事,咱们还是好哥们。不过你的
表现真精彩,我算是对你心服口服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去,否则一定会回避的,也省得咱们同室操戈了。」
「没事儿,别纠结了,不过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儿,您尽管说吧。」我很想做点什么以赎回自己犯的错误。
他把我拉到一边耳语说:「你下次再遇到好的富婆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搬
砖太辛苦了,哥哥我不想再奋斗了。」
我登时被他闹个满脸红胀:「王哥,你误会了,其实我……」
「误会什么呀,」他对我挤眉弄眼地说,「咱们都是男人,这不是心照不宣
的事吗?谁不知道你号称『情场杀手』,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不过我最喜欢的
还是你那个绰号——富婆收割机。」
「王哥,别闹了,我知道错了。」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发作。
「你就别谦虚了,要我说能把富婆兜里的钱钓出来也算能耐,你这是凭本事
挣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
「不过老话说得好,一人红红一点,大家红红一片,全球红才能红满园嘛,
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帮哥哥,给我创造一个二次就业的机会?」
「王哥,你怎么了?」我听他的话茬有点不对。
「唉,今天这个项目没拿下来,估计我就要下岗了,家里还有好几张嘴等着
吃饭呢,想让你帮忙介绍个好下家。」他小声说。
「不会吧,公司现在很困难吗?」
他正要回答,妈妈已经在那边喊了起来:「小王,别跟他废话了,快点走吧,
车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呢。」
小王只好去帮着拿行李,我追到门口也想帮忙,妈妈凤目怒睁地用手一指我:
「你给我退后一点,小心对你不客气。」
眼看有几个熟人在场,我真的没法儿使出脱衣大法了,只好挪动着脚步跟在
后面,到了电梯口的时候,小王好心凑过来对我说:「郑总正在气头上,你先避
一避风头吧,等她气消了我们再帮你说好话。」
这时电梯到了,我恋恋不舍地看着妈妈和小周、小丁进了轿厢,小王快要进
去之前在我耳边迅速说了两句话,让我一时苦笑不得:「兄弟,找富婆的事就拜
托你了,年龄只要不超过八十岁就成。」
眼看他们下了楼,我发了会呆,忽然如梦初醒般去按电梯的开关,无奈两部
梯半天都不上来,我实在等不及了,冲到楼梯间就急三火四地跑了下去,可惜追
到楼下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公司的车扬长而去。
我怅然站立了一会,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寂寞、孤独、冷,妈妈和孩子们都
离开了家,依依也出差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正当我不知往何处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发什么
呆呢?」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蓉阿姨,慢慢转过身子说:「我正在欣赏美丽的夜景,
真是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啊。」
「满嘴胡说八道,今天是农历初一,月亮在哪儿呢?」
「那个圆圆的亮亮的东西不是月亮吗?」我顺手一指。
「傻瓜,那是路灯。」
「哎呀,看错了,」我瞧了一眼她手里拎的两大兜肉鱼、果菜、海鲜,好像
要吃大餐的样子,禁不住问道,「您怎么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是要请客吗?」
「不,我一个人吃。」
「什么?您一个人要吃这么多东西?能吃得完吗?需不需要某位帅哥帮您分
担一下?」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当然需要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帅哥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有时间,」我一边满口应承着,一边把她手里的兜子接了过来,
「看来您搬过来以后心情很愉快啊,也开始追求生活质量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以前一直在过苦日子。」她扭动着腰肢向单元口款款走
去,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两个屁股蛋儿在我眼前一扭一扭的,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要搁在往常我早把魔爪伸出去了,但是妈妈的刚才一通发火把我心里搅得很乱,
一时提不起拈花惹草的劲头来。
到了蓉阿姨租的房子以后,发现那是一间不大的两室一厅,但是收拾得很整
洁,两间卧室的双人床看起来很结实,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她脸色一道红晕
快速闪过:「你笑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一间房子的大小并不重要,关键是大床的质量要
好。」
她脸上又红了一下,低声叨咕了一句「本性难移」,转身去厨房收拾鱼和海
鲜,我边挽袖子边凑过去说:「做饭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吧,您去沙发上歇会儿,
省得熏一身的油烟味儿。」
「不,今天我来做。」
「为什么?」
「我报了一个烹调培训班,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真的?」
「真的。」
「我给您打下手成不成?」
「不,你在这里我会紧张的。」
「好吧,我去歇着,一会儿等着品尝您的美味佳肴。」
蓉阿姨有条不紊地忙活了一阵,做了一桌子的丰盛晚餐,然后又打开了一瓶
红酒。
我笑嘻嘻地举起酒杯说:「岳母大人辛苦了,让小婿敬您一杯,顺便祝贺您
的乔迁之喜。」
她跟我碰了一杯后,马上迫不及待地说:「快点尝尝我做的菜,看看味道怎
么样?」
「好哩,马上就来。」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当好品菜师,当下把每
个菜都尝了几口,嘴里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她看着我大快朵颐的样子,脸上
露出成功的笑容。
两个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我带着醉意问她:「您为什么非要学习烹
饪呢?」
「想要看看我合不合格。」她也带着微醺回应道。
「合格做什么?」
「合格做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主妇。」她脸上的粉红色更甚了,不知
是酒意使然,还是含娇带羞。
我一听这话马上酒醒了一半,含糊地应了一句「您肯定合格了」,低头就猛
吃起来。
「你怎么光吃菜不聊天呢?」她有点不满地盯着我。
「您做的菜太好吃了,腾不出工夫说话了。」说真的,她的烹调技术的确有
了很大进步,但我更主要的目的是把自己的嘴堵上,因为她的问题越来越危险了。
对一个厨师来说,对她厨艺的最大褒奖就是把她做的菜吃光,蓉阿姨开心地
看着我把几盘菜一扫而光,脸上挂满了满意的微笑。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我抢着干活,把厨房收拾得干净整洁,又把整间屋子的
地都擦了一遍。
蓉阿姨满意地坐在沙发上说:「嗯,真是一个勤快的好男人。」
要是依着我往常的习惯,肯定要回上一句「这个男人在床上更勤快呢」,但
这句话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联想,万一她借此意乱情迷就不好办了,于是只「嘿嘿」
笑了两声也没有多说话。
干完活以后我就想走,她却指着沙发说:「过来坐下歇会儿吧。」
「好的。」我乖乖地坐了下去,不过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个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偶尔聊上几句,就像普通的岳母和女婿那样
唠家常。我满心都在想着妈妈和孩子们,实在无心在此逗留,但她没有放我走的
意思,只好继续坐下去。
两个人又耗了一阵,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对她说:「妈,太晚了,您早
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依依不是出差了吗?你回家去也是一个人,陪我聊一会不行吗?」
「聊天倒是没问题,我主要是怕打乱您的作息规律。」
「凌小东,你就是麻雀落在拖布上,装什么大尾巴鹰?以前你对我怎么样,
绞尽脑汁地跟我套磁,现在怎么样,我都搬过来了,你却恨不得离我八丈远,怎
么了,我身上有病毒吗?」蓉阿姨怨气满满地看着我。
我装成正义凛然的样子:「您是我的岳母,我怎么能胡来呢。」
她抬腿就踢了我一脚:「臭流氓,你装什么正经,还在这儿玩欲擒故纵吗?」
「您不怕是吧,好了,流氓马上来了。」我一下子坐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
的腰身。
她不满地撞了一下我:「你这个坏小子,是不是得到我以后就厌倦了?没有
成就感了是不是?喜新厌旧了是不是?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不是躲您,是我的个子太高,这边的人差不多都认识我,总往您这儿跑不
太合适。」
「什么叫总往这儿跑?今天才是你第一次来。」
「您别生气,我以后经常来就是了。」
「一会儿你还想走吗?」
「当然不了,我今晚就想搂着您睡,成吗?」我故意深情地对她说。
「没正形。」蓉阿姨边说边站了起来。
「您干什么去?」
「去洗澡。」
待到我们俩都洗完澡后,她以为我会像以往那样跟她调情、做爱,我却搂住
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搂着。
良久,她轻声说道:「你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怎么了,跟依依吵架了吗?」
「没有。」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一说,也许我能帮你分忧呢。」
我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深沉了许多:「我能叫您一声『妈妈』吗?」
她轻轻笑了一下:「当然可以了。你可真奇怪,平时不都是这么叫我吗?」
「妈妈,妈妈,妈妈……」我连续叫了好几声,并且把她搂得更紧了。
她觉得有点诧异,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就这样任由我抱着她喊「妈妈」。其
实她不知道,这一刻我把她当成了母上大人,我只希望快点把妈妈追回来,而并
不想跟眼前的岳母大人做爱。
还有一点蓉阿姨可能也没察觉到,以前我称呼她的时候只有一个字「妈」,
只有喊母上的时候才是两个字「妈妈」,我似乎在以这种叫法上的差异区别跟两
位母亲的亲密程度,妈妈当然是无可取代的,即便她嫁给了我,我也要用两个字
称呼她,我不会再叫另一个人为「妈妈」,今晚之所以破例是因为我太想她了,
所以搂着蓉阿姨喊了好多句「妈妈」,我真正思念的人其实还是母上大人。
事实上,我对依依也是这个态度,刚结婚的时候我还叫她「老婆」,后期就
改成了「媳妇儿」,而把「老婆」这个叫法完全留给了妈妈,在我眼里妈妈是最
有资格承受这个称呼的人。
蓉阿姨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美滋滋地任由我搂着,我们就这样极其罕见地
没有做爱,互相依偎着一觉睡到了天明。
天亮以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到局里查询妈妈的信息,不但通过监控查到了她的
最新住址,还发现她要坐上午十点的飞机去南方一个省会城市,估计一定有重要
业务要谈,我急得来不及收拾行李,只从办公室拎了一个小皮箱,跟蓉阿姨打了
声招呼就打车直奔飞机场。
谢天谢地,总算让我订到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总算让我提前十分钟赶上了
飞机,不过妈妈这次没有坐头等舱,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接下来当然又轮到我表演的时间了,我从小皮箱里拿出化妆的道具,给自己
来了一番乔装打扮,之后的样貌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随后我拿出一张提前
写好的纸条,因为事先已查到妈妈的座位号,我托空姐把这张纸条转交到妈妈的
手里。看到空姐过去后,我跟身边的一位男士耳语了几句,我俩一同起身离开了
座位。
妈妈拿到纸条后先是愣了一下,立马想起一个熟悉的桥段,她也曾在山洞和
船上见过这样的纸条,里面写的都是相同的内容,以致于再见到类似的便笺就会
条件反射般想起那两句古怪的诗,让她总是心神不宁。
她眉头紧皱地愣了一会才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两行熟悉的歪诗:日日思
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江水。
这「经典」的语句让她又是意外,又是慌张,还有点小小的窃喜,她急忙问
空姐我的位置在哪里,待她赶到头等舱后却发现我的座位是空的,她想了想,马
上猜到我躲到哪里去了,转而又去敲卫生间的门。
敲了一会,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露出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半张脸,那人不快地
说:「美女,我才刚进来,你很着急吗?」
「对不起,您先用,我不着急。」妈妈急忙摆摆手退开了。
既然我不在卫生间,总不会去了驾驶舱吧?妈妈有点困惑不解,她跟空姐聊
了几句,空姐礼貌地说:「对不起,女士,我不能把其他乘客的资料透露给您。」
妈妈又问了一下给她纸条的人的长相,那位空姐描述了一番,跟我的相貌也
不一致,妈妈正在发愣的时候,头等舱空座上的两个人都回来了,也都不是我,
妈妈问他们有没有交给空姐一个纸条,他们都矢口否认,这下妈妈彻底糊涂了,
她愣了一会,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通过快递把纸条寄到了飞机上。
空姐见她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就劝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妈妈也察觉到机舱
里的乘客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只好悻悻地回来了。
这时她旁边座位上的乘客已换成了一个留着披肩发、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大胡
子男人,那就是乔装易容后的我,大概是我装扮得太成功了,又或者是妈妈心里
有事,她只是随意扫了我一眼,也没有细看就往里面走,应该是没认出我来。
因为她的座位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所以要从两个人的腿前挪过去,当她经
过我身前的时候,凹凸有致的身材散发出迷人的馥郁香气,闻着她身上成熟妇人
特有的味道,我无法自持地伸出禄山之爪,在她挺翘的臀部上轻轻捏了一下。
妈妈没想到在飞机上遭遇咸猪手,她身子触电般定了一下格,随即快速转过
身子怒视着我,抬起玉手就要打我的脸,早有防备的我急忙握住她纤细的玉臂,
轻声说了一句「日日思君不见君」。
她又愣了一下,下一秒就伸手摘下我的墨镜,撕掉了我的假胡子,我疼得
「嘶」地叫了一声,她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举手就拍向我的头,我眼疾手快又
接住另一只手,低声对她说:「大家都看着呢,您赶快坐下吧。」
她用眼睛巡视了一下四周,果然有乘客露出不悦的神色,只好按下怒气,缓
缓坐在我的身边。
我把假发和墨镜都拿了下来,笑着对她说:「怎么样,我的易容术是一绝吧?
把您都骗过去了。」
她没理我,把头转到窗户那一侧,给我留了一个后脑勺。
我一边把乔装用品塞进小皮箱里,一边对她说:「您为什么要单独行动,走
得又那么匆忙?」
她还是不吭声。
「您这次出门没带秘书,也没带同事,是有什么重要任务吗?」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见她不说话,便贴近那软玉温香的身子说:「我觉得这次好像是上天有意
安排的,让咱俩去度蜜月,您准备好了吗?」
她恨恨地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假装没避开,挨了一肘后轻轻说了声「哎
哟」,顺势靠在她的肩上,有气无力地说:「您的力气好大,打得我真疼呀。」
妈妈感到我正把重量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她越来越撑不住了,不由得皱起
眉头说:「你轻一点挤我,我都贴到窗户上了。」
「不行了,我受了内伤,动不了了。」
「你怎么这么赖皮呢?」
我座位的另一侧是位年纪很大的老奶奶,她这时已陷入沉沉的睡眠中,无暇
关注我们的言行,我趁机搂住妈妈的肩膀,把嘴巴贴近她的耳朵柔声说道:「我
刚才去卫生间检查过了,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咱们一起去吟首诗怎么样?」
「你疯了?」她转过头来生气地看着我。
我把嘴凑到妈妈面前轻轻吹了一下,她避无可避,只好闭眼接下了这一口真
气,我坏笑着说:「已经有很多男女尝试过在飞机上吟诗了,咱们试试又何妨?」
「你怎么不学好,整天就想着那些事情?」
「本来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一见到您就有想法了。」
「好哇,你自己风流好色还怪到我的头上了?」
我看了看附近,更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您听说了吗,外国有一对男女在飞
机的卫生间里做那种事,乘客在门外等了半天都进不去,最后空姐过来跟着一起
砸门。」
「后来呢?」她追问道。
「后来这对男女死活不开门,幸亏在卫生间门的底部有个紧急小锁,可以从
外面打开,空姐就通过这个小锁把门打开了,把一对正风流快活的鸳鸯堵了个正
着。」
「那你还让我跟去卫生间吟诗?」
「我说的是真正的吟诗,您以为是什么?」
「你……混蛋!」
「您先别骂我,我是跟您开玩笑呢。谁都以为飞机上的卫生间是一个很私密
的空间,其实只要两个人一起进去,空姐马上就知道了。」我笑道。
「为什么?」她又问。
「您想呀,飞机上就那么些人,空姐用眼晴一扫就知道少了几个人了。」
「那你刚才躲到哪里了?」
「嘿嘿,我跟头等舱的一位先生商量了一下,说在跟您玩一个爱心小游戏,
让他帮忙配合一下,我们就一起进了卫生间,让他站在门口,我蹲在他的身后。」
「怪不得呢,我敲门时见到一个陌生人开门,还以为你不在里面,你可真狡
猾。」
「等您去跟空姐交涉的时候,我就和您邻座的乘客换了座位。」
「他同意了?」
「当然了,谁不愿意免费升到头等舱?」
「你呀,就会琢磨这些没用的小花招。」
我把手抚上她光滑的丝袜美腿,热切地对她说:「好了,说正经的吧,尊敬
的郑总,此时此刻,我想真诚地对您说一声『谢谢』。」
「为什么谢我?」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压低了声音说:「因为您今天穿的是裙子而不是裤子,丝袜也是分体的,
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您是不是预感到我也会上这架飞机?」
「你想干什么?」她预感到情况不妙。
「您说呢?」我的手已经顺着丝袜一路滑行,如长了眼睛的蛇一般,径直探
入到她的蕾丝内裤里,湿烘烘的热气马上包围了我的手指。
「呀……」妈妈轻呼一声,玉背瞬间就僵直不动了。
21。7
我这一招「灵蛇入洞」可谓又快又准,瞬间就点中了妈妈的软肋,
她如中了定身术一般不敢乱动,一只嫩手紧抓在我的胳膊上,一双娥眉微微蹙起,
脸上泛着忽红忽白的光。
我低声笑道:「您怎么入定了?是不是被我的真情打动了?」
她目光敏锐地看了一下周围,我旁边的老奶奶虽然已经睡着了,两个空姐却
在不远处悄悄盯着我们,显然刚才刚才那番风风火火的找人行动已吸引了大家的
注意,加上她撕掉我墨镜和假胡子的动作很夸张,人又长得那么漂亮,空姐们虽
然没有议论纷纷,但都饶有兴致地不时往我们这边扫视,眼里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趁着她一走神的工夫,我的手指已点上了滑润的蜜唇,黏滑的爱液瞬间就破
堤而出,手指很快变得湿漉漉的,我都没想到她会这样,热情召之即来,几乎不
需要任何酝酿,看来她的身体本能已经完全被我的调情手段唤醒了。
我笑着说:「您的小型温泉又开始工作了,我真怀疑下面是不是安了一个水
泵。」
她恨恨地用手拧住我的胳膊:「要死了你,快点住手,空姐在那儿看着呢。」
我拿过毛毯盖在两个人的腿上:「没事儿,有这个东西盖着,她们不会发现
的。」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是什么场合,你还要不要脸了?」她战栗着娇躯,
不知是气愤还是害羞,但肯定不是兴奋。
「我一看见您就像见到了仙女,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只想跟您在一起。」
「我可不那么想……快点把手拿出来。」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坚决。
「可是您的下面把我咬得很紧,好像舍不得放开呢。」
「别胡说。」
「真的,我没胡说,您的下面仿佛在恳求我:亲爱的,不要走。」
「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我微笑了一下,把手指更深入了一些,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腰,蜜道两侧
的肉都蠕动起来,把深入其中的不速之客夹得更紧了,似乎在期盼更粗的定海神
针来造访,我越发开心了,再次贴在她耳边说:「糟了,手指卡住了,拔不出来
了。」
「凌小东,你想让我打你是不是?」她的脸颊愈发红润了。
「您别动手,虽然您的语气很抗拒,可我怎么觉得您有点欲拒还迎呢?」
「迎你个头,告诉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您不是一直在生气吗?」
「臭无赖!」她气得又掐了我两下。
我吓唬她说:「您快点住手,否则我的手指就插得更深了。」
「你敢威胁我?」她娇声斥道。
「现在不是我往里插,是您拼命地往里吸,我已经陷入泥潭,动弹不得了。」
「你在骗谁?别拿这种话哄我,我可不是小姑娘。」
「我知道您不是小姑娘,您是世上最美的少妇。」
妈妈听了我的话眉头一挑,嘴角绽出一丝笑意:「我都多大岁数了,哪里还
像少妇?」
「您现在风华正茂,正当妙龄,别说像少妇了,就说是我的妹妹都有人相信。」
「去你的,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她娇嗔道。
看着她眉目间含羞带喜的美态,我的心里忽地冒起一股欲火,急不可待地把
嘴靠近她的耳朵:「郑总,我有点想吟诗了……」
「你疯了……」她的话里只有愤怒而无惊讶,似乎早就预判到了我的反应。
「您不想吗?」我只觉得她的肉穴里涌出的浆汁更多了。
「我想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她又恨又怒。
「嘻嘻,您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不要做徒劳的反抗了。」我存心逗她,索性
把另一只手也探入裙底,轻轻勾住内裤的边缘就要往下褪。
这下妈妈真的急了,手上暗暗加了力气,紧紧摁在我的胳膊上:「臭小子,
你要是再强迫我,我就从飞机上跳下去。」
「真的要跳?您带降落伞了吗?」
「没工夫跟你逗闷子,快点放开我。」
「不行,两只手都卡住了,硬往外拔会把内裤带下来的。」我装出很为难的
样子。
她冰冷的凤眸往我脸上一扫,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寒意:「混蛋,得寸进尺是
不是?你当我是谁?你尊重我了吗?」
「我当您是心中的女神,而且非常尊重您。」
「有你这么对待女神的吗?你的手放在哪儿了?」
「我就是太仰慕女神了,所以要亲手触摸她、爱抚她,我认为这才是最大的
尊重。」我的手指在蜜道里一深一浅地抽送起来。
妈妈情难自控地「嗯」了一声,似乎体会到了某种快感,她马上意识到自己
的失态,立刻紧扣住我的肩膀:「凌小东,你放过我吧,行吗?」
「行。不过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您答应原谅我,不再生我的气了。」
「不,不能原谅你,你犯的错是不可饶恕的。」
「那我的手就拔不出来了。」
「你这不是臭讹吗?」
「您第一天认识我吗?怎么对我的个性一点都不了解?」
「小东,你不能每次都用这种胁迫的手段逼我原谅你,这是不对的,你应该
为自己犯的错误买单。」
「可是我的手很冷,急需一个又温暖又有水源的地方。」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身体取暖?」
「我的身体里没有水源……」
「你就是个小流氓。」她气得娇躯一阵乱颤。想想也是,一个美女被我挤到
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无法反抗,又不能大叫,除了任我鱼肉好像也没别的选
择了。
「求求您了,原谅我好吗?」我继续缠着她。
「不行。」她的态度很坚决。
「那好吧,一会儿就等着看一出喷泉爆发的好戏了。」我加快了手指穿梭在
肉群里的速度。
「你……住手……」她只觉得小穴内的每一指都叩摸在G点上,刺激得下体
如通电了一般,无以名状的酥麻感从蜜道内不断蔓延开来,一种可怕的感觉慢慢
攫住她的心头,她知道时间久了喷泉未必会出现,但小溪潺潺是一定的了,与其
坐等那种局面出现,还不如早下决断。
「真抱歉,我的手抽筋,停不下来了。」
妈妈见来硬的不行,终于决定妥协了:「小东,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样?」
「好呀,您想商量什么?」我高兴地回应道,手上的动作却一下都没停。
「别再弄了,」她急促地对我耳语道,「一会儿内裤要透了……」
「透了就脱下来呗。」
「你听我说,」她握住我的胳膊说,「只要你帮我完成这次出差的计划,我
就原谅你,成吗?」
「太好了。」我高兴地要去亲她的脸。
妈妈警觉地挡住我的嘴:「你又得意忘形了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吗?」
我讪笑着咧了一下嘴:「嘻嘻,太兴奋了,忘了注意分寸了。」
「现在可以把手拿出来了吗?」
「我看您挺舒服的,就保持这种状态不好吗?」
「好什么好,都快泛滥成灾了,你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下丢人吗?」
「好吧,听您的。」我恋恋不舍地把手拿出来,上面还挂着黏滑的汁液。
终于摆脱了我的骚扰,妈妈如释重负地把身子往后一靠,嘴里发出劫后幸存
的娇喘声。
「您这次出差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的任务?为什么还瞒着我?」
「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淡淡道。
「怎么,您怀疑公司还有内鬼吗?」
「不用怀疑,肯定有。」
「但一定不是我。」
她转头看了一眼我:「我相信不是你。」
「那您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交底?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还能帮您出主意
呢。」
「你?还差得远呢。」
「我已经在职场打拼很久了,又当过警察,这些还不行吗?」
「你很聪明,但是经验和魄力都不够。」
「那您说谁行?北北?依依?」
「你说呢?」她反问道。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她们俩是差点……蓉阿姨呢?」
妈妈又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她行吗?」
「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了,阅历也很深,还跟您是闺蜜,应该可以帮
得上您了吧?」
「你说错了,沈蓉其实就是高配版的陆依依,你没发现她做事一条筋吗?她
但凡要是头脑灵活一些,也不会跟邢副局长搞得那么僵。」
「您……真的这么认为?」
「她不光是做事一条筋,感情上更是一条筋,当年被陆厅达骗成那样还对人
家死心塌地,要不是我及时提醒,她早就被卖到非洲挖矿去了。」
「她有那么笨吗?看不出来呀。」
「你以为呢?女人沾上感情的事,没有几个是头脑清醒的。」
「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几乎为零?」
「对沈蓉来说,她恋爱时的智商是负数。」
「那您恋爱时的智商是多少?」
她叹了一口气:「我跟你爸爸搞对象的时候智商还在线,但是和现在这个老
公谈恋爱以后,智商就完全掉线,生完孩子以后更是要傻三年了。」
我听了以后绷不住地乐了起来:「看来您现在的老公魅力更大呀。」
她斜了我一眼:「他有什么魅力,见异思迁,朝三暮四,到处留情,男人该
有的毛病他全都有。」
「可您还是喜欢他呀,对不对?」
「我已经上了贼船了,又生了三个小猴子,还能怎么办?只能嫁鸡随鸡了。」
「嘻嘻,这话听了好舒服。」我美得屁颠屁颠的。
「你发现了吗,最近这大半年沈蓉有点不对劲。」她忽然压低声音说。
「怎么了?」我隐约猜到了妈妈想说什么。
「她好像是交了新的男朋友,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但是她嘴特严,我试探了
好几次,她愣是一点儿口风都不吐。」
「您怎么发现的?」我紧张地问道。
「她的眼神一看就不对劲,而且整天心不在焉的,还有,」她的声音更低了,
「她好像……和那个男人上床了。」
我吓得心里一颤:「这您也知道了?是她说的吗?」
「切,她怎么会说这种事?但是她骗不了我。」
「对对对,你们是最好的闺蜜,肯定互相知根知底。」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了,她有很多事都瞒着我。」
「你们吵架了吗?」
「不,我们没吵架,但是互相都不太信任了。」
「您是不是也有事瞒着她?」
「嗯……是的,她不止一次套我的话,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您怎么回答的?」
「哼,我是谁?她还能从我这里套出话来?」妈妈不屑地说。
「没想到你们姐俩儿还互相防着。」
她若有所思地说:「我的判断不会错,以前沈蓉每次相亲的事都跟我讲,唯
独这次不说,一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她交的那个男朋友我一定认识,八成是我们公司的人或者是我的同学、客
户,再有可能就是跟咱们都很熟的人。」
「难道是咱们小区的保安?」我明知故问。
「她会看上一个保安吗?」
「要不就是咱们物业办公室的王主任?」
「你能不能说个靠谱点的?王主任都快六十岁了。」
「那还能是谁呢?」
「一定是个经常见面的熟人,说不定还是个有妇之夫。」
「经常见面的熟人……有妇之夫……」我喃喃自语了一阵,忽然一拍脑门,
「啊呀,不会是我爸爸吧?」
「你可真能胡联系,」妈妈哭笑不得地说,「沈蓉平时最看不上你爸爸了,
这会儿还能给他当小三?」
「那我就猜不出来了,这可太伤脑筋了。」
妈妈似乎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你天天跟沈蓉在一起,没发现她在和谁拍
拖吗?」
「瞧您说的,平时我在局里跟她只是上下级关系,她的私人生活我是无权干
涉的。」我着急地说。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你紧张什么?」
「我……哪里紧张了?」
「你没发现她最近的状态有问题吗?没发现她的智商数不稳定吗?」
「没发现呀。」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心里又是一阵发憷。妈妈所言非虚,
那天蓉阿姨在电梯里强吻我的表现就很不正常,亢奋的样子着实吓人,跟她的年
龄和身份完全不相符,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相信那一刻
她的智商一定是负数。
「喂,你发什么愣?」妈妈捅了一下我。
「哦,我在想,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蓉阿姨的智商下降那么多……」
「你一定知道什么小道消息,但是不想告诉我,对不对?」
「我哪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您可别诈我。」
「你和沈蓉都是我最熟悉的人,你俩一翘尾巴我就知道要干什么,如果你们
两个人一起翘尾巴,那就肯定没好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咱们有点跑题了,刚才不是说谁能帮您的忙吗,怎么扯这么远了?」我被
她的暗示搞得心神不定,赶紧又把话题兜了回来。
「跑题了吗?没有吧。我看你是有点做贼心虚。」
「别开玩笑了,还是说刚才那件事吧,您觉得谁能帮上您的忙?」
「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她快速想了一下。
「谁?」
「安诺。」
这个答案让我吃了一惊:「什么?您说的是安诺?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这跟喜欢不喜欢是两码事,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您不怕她是来帮倒忙的?」
「她能不能来帮我,还不是取决于你?」妈妈的话中隐隐带了一丝醋意。
「我哪有那么大的作用?」
「你还谦虚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你,这还需要我细说吗?」
「不,不用细说了。」我被妈妈数落得心惊肉跳。
「上次我们去过她家以后,她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她
又提起「捉奸」那件事。
「还行吧……她没说什么。」我不太想跟妈妈说起安诺的事。
「也是,她的心理素质那么好,这点事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
「唉,别说她的事了。」
「你准备怎么安置她?」
「我……还没想好。」
「我看你是没想好怎么说服依依接受她。」
「咱们说点别的吧。」
「一说起安诺你就想换话题,是吧?」
「您别气了,这事儿都怨我,是我太花心,跟安诺没关系。」
「你还挺爷们儿的,知道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人家会领情吗?」妈妈好像
一提起安诺就怨气满满,语速也比刚才快了不少。
「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可她到底是我的妹妹呀,我们身上流的……不是一
样的血。」我话说了一半才想起安诺跟我的血型不一样,只好临时改口。
「你想说什么?」妈妈斜睨了我一眼。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安地看了看妈妈,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她也
猜到了我想说的是「不过太巧了,她和您的血型是一样的」。
「想说就说,何必遮遮掩掩的?」
「嗯……您真的打算让她来帮忙吗?」
「凌小东,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我同意让她去你的公司还不够吗?你
还想让她来夺我的权?」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告诉你,公司的核心机密绝对不能让安诺知道。」妈妈警告我。
「好吧。」
「还有,我现在很担心北北,她成天跟安诺在一起,真怕安诺把她教坏了。」
「安诺没那么坏,再说还有我呢。」
「对了,你找到北北的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正在调查之中。」我最不想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
「你平常办事的效率挺高的,怎么这次这么拖沓?」
「不好查呀,北北现在警惕性很高,而且我盯了她那么久,根本就没发现什
么可疑的男人。」
「难道她被那个男人抛弃了?不会是一夜情吧?」妈妈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会,北北一直很乖的。」
我俩又说了一会话,妈妈渐渐觉得疲乏,就戴上了眼罩开始闭目养神。
飞机落地后,我们坐上一辆接机的商务车直奔一家酒店。因为妈妈已经提前
订好了房间,我建议跟她住在一起,这样互相照顾也方便。
妈妈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说:「不行。」
「为什么?」
「你这次的身份是我的助理,不能跟我住在一个房间。」
「可我还是您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踩了一脚,抬头一看,
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正散发出阵阵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识趣地及时闭口,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我们这次到底来干什么?」
「一会儿再跟你说。」
我又磨了她半天,她都不肯松口,只好订了另一个房间,虽然跟她在同一层,
不过离她比较远,几乎处于酒店中心的位置,既不安静,采光也不好,不过幸亏
我下手早,再晚一步连这个房间也没了。这个酒店大概要迎接什么活动的召开,
房间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
跟着妈妈到她的房间后,我放下小皮箱就要抱她,她早有防备地挣脱开我的
双臂:「你干什么?」
「我想要个爱的抱抱,庆祝一下咱们即将开始的甜蜜之旅。」
「什么爱的抱抱?什么甜蜜之旅?你还在做梦吧?我原谅你了吗?」她再次
使出了「灵犀一指」,一根水葱般的玉指对准了蠢蠢欲动的我。
「之前在飞机上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到了酒店就开始吟诗吗?」我满脸浮现
笑意,有些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
「吟你个头,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我说的是完成工作以后再原谅你。」
「可是妈妈,我真的不是内鬼,参加竞标那件事也是被人利用了。」
「就算你不是内鬼,衣领上的口红印又怎么解释?」
「那肯定是参加晚宴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您想一想,我要真是干了坏事,
会带着那么明显的『罪证』回家吗?」
妈妈一怔,似乎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我见她有些心动,便继续循循善诱:
「您放心,我一定会跟杜晶芸划清界限,别说让我当总裁,就算让我当集团董事
长……」说到这儿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怎么样?」她追问道。
「……我可能真的要考虑一下。」我坏笑着回应道。
「你这个厚脸皮!」她气得扑过来要打我,忽然「哎呀」一声捂住小腹弯下
腰来,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
「您怎么了?岔气了吗?」我关切地上前扶住她。
「讨厌,都怪你。」她恼怒地一把推开我,转身从自己的拉杆箱里拿出一条
内裤和一个小瓶,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卫生间里。
哦,我明白了,妈妈可能是尿急了,她一紧张就想小便。
我在房间里无聊地等了好一会儿,妈妈才脸色红润地出来,我关心地迎上前
去:「怎么这么长时间?您还难受吗?」
她不满地白了我一眼:「就怨你,非要在飞机上乱摸,害得我下面一直在流
东西,内裤都弄脏了。」
我痴痴地盯着她纤细的腰身说:「既然内裤脏了就不要穿了,咱们顺便吟个
诗吧。」
「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事,现在已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您这不是已经开始吟诗了吗?」
「别闹了,我哪有那个心情。」她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坐在沙发上。
我看出她真的心情不佳,急忙收起嬉笑玩闹的口气,来到她身边坐下:「您
还在为竞标失败的事发愁吗?」
「那天的项目没拿下来,公司今后的路不太好走了。」
「那个项目有那么重要吗?」
「你可能不知道,公司已经风雨飘摇,再没有项目入手就难以为继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吃了一惊。
「杜晶芸走了上层路线,说服总公司的高层把我们宝利公司剥离出去,然后
她想收购宝利,被我拒绝了。」
「她为什么这样做?宝利又不是什么潜力股。」
「你说她为了谁?」妈妈斜眼看我。
「我怎么知道……后来呢?」我的表情有点难堪。
「后来总公司把权限一点点收回去,技术骨干也调走了,想逼我们就范,但
是我都没答应。」
「我明白了,您想通过上次的竞标为公司争得喘息之机,没想到被我搅黄了,
唉,我真是愚蠢,事先跟您沟通一下就好了。」
「这事也怪我,只想着最大限度地封锁消息,哪知道杜晶芸会利用你来对付
我。」
「总公司没给你们找出路吗?」
「找了,不过很不理想,除了我和部分高层调到总公司,其他职员只保留一
半,而且待遇也一落千丈,比后妈养的孩子还不如。」她不住地摇着头。
我想了一下说:「既然这样,横竖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就按照总公司的意
思做,让杜晶芸去收购好了,反正咱俩都不打算干了。」
「可是杜晶芸收购之后要裁员一半,而且待遇也不好,我这么一走不等于害
了大家吗?」
「唉,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况且商场如战场,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也是职场
法则,每个员工从打工第一天起就应该有这种职业精神。」
「不行,公司是我接手的,不能让它毁在我手里,我更不能带着大家的骂名
离开,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妈妈有点不甘心。
「有些事不是您能决定的,我想问一下,别的子公司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的?」
我耐心地启发她。
「有。」
「后来他们怎么处理的?」
「服从上级安排了。」
「对呀,那您还操什么心?咱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管其他员工
的去留?」
「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别忘了你也在宝利干过,你希望它解散倒闭吗?」
她不满地看着我。
「我当然不希望了,但是我无能为力啊。」我把手一摊。
「不,我可以改变这一切,而且总公司的领导也同意了,只要我为宝利找到
出路就可以不被收购。」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看着她坚毅的目光,我忽然想起算命先生大胖说过的话,他曾说妈妈「运势
极强,可逆天改命」,莫非她真的能溯流而上,改变公司的命运?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生出几分悔意:「早知这样,那天让我代表你们去竞标
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烦恼。」
妈妈摇摇头:「就算你代表我们公司发言也未必会稳赢,杜晶芸一定会想其
它办法竞标成功的,你玩儿不转她。」
「妈妈,真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我再次向她道歉。
「你也不用自责,这事儿不能全怨你。你小打小闹还可以,搞大项目就不是
你的特长了。」她怕我太郁闷,反而宽慰起我来。
「唉,我也知道自己的弱点,这不正好想跟您学习一下嘛。您这次出差是不
是要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
「嗯,这边召开一个企业家论坛,我知道杜晶芸不会派人来,所以想来会会
那些老总,也许能给宝利找到一线生机。」她缓缓说道。
我一听就兴奋了:「哈哈,这您可找对人了,做公关是我的强项,我是有名
的交际花,放心吧,这次肯定会帮您超额完成任务的。」
「轻点吹牛吧,这可不是以前你参加的那种小作坊联欢会,来的都是有头有
脸的人物,当心你连会场都进不去。」
「您就擎好儿吧,这次我要将功赎罪,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让您风风光光地
退隐江湖。」
「我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必须必呀!」
「好,我就等着看你的表演了。」她淡淡一笑。
「妈妈,还有一件事有点棘手,」我突然想起一个更大的麻烦,「那天我带
三个孩子下楼玩的时候遇到依依、安诺和北北了,结果她们听到孩子们叫我『爸
爸』了……」
妈妈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她平静地看着我:「你怎么解释的?」
「我说自己只是临时扮演孩子们的爸爸,为的是让他们从小不缺少父爱。」
「嗯,跟咱们平时排练的一样。」
「可是,棘手的还在后头,三个大美妞不知道该让孩子们管她们叫什么,我
就让她们当孩子们的大姑、二姑、三姑……」
妈妈皱皱眉:「这都乱了套了。」
「是有点乱。」
「北北岂不是成了我的小姑子?」
「反正不能让她在孩子们的面前叫您『妈妈』了。」我苦着脸说。
「看来公司的事不能再耽搁了,咱们把眼前的危机解决之后马上就走。」妈
妈越发坚定了决心。
「好嘞,就这么办。」
妈妈换好衣服后,我跟着她下楼,顺便去印了些名片,之后到一楼的会议室
办理参加企业家论坛的入会手续,果不其然,因为我事先没报名,也没有提供有
效的公司证明,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不给我办理贵宾证,这下轮到我傻眼了。
妈妈讥笑道:「这下交际花没地方展现魅力了吧?」
「您快点给秘书发个信息,让公司给我办个工作证明发过来。」
「这次出差是一次秘密行动,怎么能发信息回去?那不就暴露了吗?」
「那我怎么办?进不去会场我干什么来了?」
「现在就到了考验你个人能力的时候了,快点发挥你公关先生的强项吧。」
她抿嘴笑道。
「您怎么还笑呢?我这儿都心急如焚了。」
「我没笑呀,就是看你着急的样子挺好玩的。」
「刚才您还说黑云压城城欲摧,现在就开始在我身上找乐子了?」
我俩正说着话,会议室的门口忽然躁动起来,接着几个开路的工作人员小跑
着冲进来,后面跟着十多个保安,簇拥着一位傲气十足、气场强大的年轻女子走
进会场。
这个女人长相一般,甚至有点偏老,但是妆化得很凶,显得杀气十足,她旁
若无人的步伐走起来六亲不认,简直视所有人为无物。
我看了一会儿,悄悄对妈妈说:「这么大排场一定是什么大集团的高层,不
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明星来了。」
妈妈淡然道:「她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裁,名叫戴娇娇,以前确实当过演员,
不过只是小角色。」
「怪不得那么会表现自己,原来是学过表演。」我端起一杯水边喝边说。
这时,门口忽然涌进来一群更热情的人,像追星族一样冲向戴娇娇,但是被
保安手挽手组成的人墙挡住了。
我又对妈妈说:「现在这些粉丝真疯狂,都追到酒店来了,一会儿是要开新
闻发布会吗?」
她轻轻一笑:「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仿佛被妈妈说中似的,那些冲进来的人忽然举起牌子和条幅,上面赫然写着
「还我血汗钱」等字样,我瞬间瞪大眼睛,嘴里的水没憋住,全都一股脑地喷了
出来。
妈妈蹙眉躲开我喷出的水花:「你干什么呀?」
我捂着胸口乐得都上不来气了:「哈哈哈,真是搞笑,还以为是粉丝团来了,
原来是讨债大军。」
就在我乐不可支的时候,保安开始向外驱赶讨债的人群,场面渐渐混乱起来,
惊叫声和怒骂声不绝于耳,几个情绪激动的讨债者被膀大腰圆的壮汉直接抬了出
去,一个七十多岁的满头白发的老先生也被推倒在地。
我看看情况不妙,急忙上前把那位老者扶了起来,他感激地说:「谢谢你,
小伙子。」
看到年纪这么大的老人也来讨债,我着实有些于心不忍,把他搀到一边坐下。
简单聊了几句后,得知他姓姜,是来追讨一笔工程款的,我说你们单位为什么不
派年轻人来,他说本来是派他儿子来的,但那可怜的男人不小心摔断了腿,只好
让他这个老爸亲自出马了。
听他凄凉地讲完不幸的遭遇,我禁不住感叹生活不易,谋生也不易。这时现
场已经越来越混乱了,再待下去也不安全,我急忙护送妈妈回到了她的房间。
等我再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局面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现场没有一点混乱的
迹象,看来酒店处理突发事件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21。8
讨债风波过去后,晚上的招待酒会如期进行,妈妈穿着一套漂亮的
晚礼服出席,我虽然没有贵宾证,也扮成工作人员混了进来,门口的安检系统并
没有想象的那么严密。
酒会现场宾客云集,群星闪耀,那些大咖和总裁们果然长得奇形怪状,形态
各一,没有几个脑袋是正常形状的,但是他们携带的助理或女友都非常漂亮,那
些男秘书也很英俊帅气,我跟他们相比还真不占什么优势。
不过妈妈的美貌在那些美女面前丝毫不落下风,我敏锐地察觉到很多男人在
悄悄打量她,还有一些人干脆过来交换名片。看看,我就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那些不怀好意的色男像苍蝇一样围着妈妈这朵鲜花打转,都不是好东西,这回我
有事做了,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当好护花使者。
随着酒会的深入开展,带着三分醉意的来宾们开始在现场来回走动,自由结
合,随意搭讪的场面还是到来了。我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就在妈妈附近晃悠,眼
光不离她左右,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打她的主意。
这时,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从我们面前走过,他看到妈妈以后愣了一下,
随之点头示意,妈妈也颔首微笑。那人似乎想过来聊两句,但他的朋友招呼他去
敬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朋友过去了。
我借着给妈妈倒鲜榨果汁的机会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不记得了,但是看着眼熟。」
「是以前的老客户吗?」
「可能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妈妈若无其事地说。
「奇怪,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却想不出答
案。
「你也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不行,我扮演的是waiter,坐下来就露馅了。」
跟妈妈才说了几句话,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叫我去给来宾倒酒,我心说你们这
帮家伙还真拿我当服务员了,但又不好发作,就拿着一瓶法国红酒跟了过去。
走过去一瞧才发现等我倒酒的是戴娇娇,我一见她女王般的模样便想起刚才
被追债的场景,憋不住就想乐,她似乎看出我忍俊不禁的表情,不悦地敲了敲桌
子,示意我不要走神。
就在我倒酒的时候,不知哪个大屁股女人撞了我一下,结果瓶口的方向一下
子歪了,喷流而出的红酒沿着一道弧线钻到了她的低胸装的领口里,凉凉的红酒
马上顺着她的身体流淌下来。
没等她尖叫出来我就意识到闯祸了,马上扯过几张纸巾给她擦酒,结果手忙
脚乱之下没有看仔细,好像碰到了她的乳沟,她愤怒地站起来,喊来了两个人高
马大的姑娘,这两位巾帼英雄不由分说地揪住我的胳膊就把我架出了宴会厅。
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过来问个究竟,我急忙摇头让她别起身。
被架出宴会厅后,我刚从地上站起来,领班指着我的鼻子把我臭训了一顿,
警告说不许再进大厅了,接着折回身去给戴娇娇赔礼道歉。
我站在门口顺着门缝向里面看去,心想自己真是不走运,好不容易混进去又
被人当垃圾一样扔了出来,该用什么方法再进去呢?
妈妈这时拿出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她低声
说:「既然这样,你就先别进来了。」
我担心地说:「不行,我不放心,里面的色狼太多了。」
「没事的,这里人很多,再说我有经验的。」
「好吧,您小心点。」话虽这样说,我还是站在宴会厅门口盯着里面的动静。
跟我想象的色狼四处涌现的场景不一样,这里到底还是高级的场所,跟那些
小酒吧不一样,虽然很多色男的眼睛偷瞄着妈妈,但他们似乎比较顾忌自己的身
份,没有贸然上前骚扰,我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
就在宴会快要完结的时候,我的身后又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回头一瞧,之
前向戴娇娇讨债的大军又来了,但是有保安拦着,所以他们只是在门口发出抗议
的声音。
大厅里换好衣服的戴娇娇大概接到了密报,打算从后门溜掉,我心想,哪有
那么便宜的事,你不是把我撵出来了吗,本帅哥也要给你找个乐子瞧瞧。当下毛
遂自荐,给这些要债的人当向导,把他们领到了后门守株待兔。
戴娇娇在几个人的保护下刚出后门就遇到狂热的「粉丝」迎面扑来,拦都拦
不住,场面又像上次一样混乱起来,我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说真的,我觉得自
己挺坏的,这样的馊主意也能想出来。
由于讨债的人太多,戴娇娇这次准备不足,带的人不够多,很快陷入被动的
局面,那些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粗鲁,很多要债人被推得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
人群中渐渐闪出一条路,戴娇娇顺着这个缺口便向外疾走。
眼看就要被她走脱,那位七十多岁的姜爷爷忽然挡在她面前,戴娇娇对身边
人示意了一下,那两个高大的姑娘像对付我一样,夹住姜爷爷的胳膊把他放到一
边,老爷子大概是年轻大了没站住,加上情绪激动浑身直哆嗦,一下子躺到了地
上,这下我不能袖手旁观了,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戴娇娇:「等一下,先别走。」
她见到是我后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你,你还挺忙的,哪儿都有你。快去干
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当心被炒鱿鱼。」
「我干不干工作跟你没关系,但你们把这个老人推倒了,必须道歉。」我不
肯闪开。
戴娇娇不再废话,冲着身边的人指了指我,那两个美女好像是她的保镖,领
到命令后再次向我扑过来。我向来不喜欢跟女人动手,她们又不是犯罪分子,只
好向后退了两步。
这两个女孩子不但体格健壮,身手敏捷,身高都达到了一米八十多,而且长
得还有几分姿色,只是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怨念,好像我是她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们的出手也很凶悍,几下子就把我逼到了一个死角。
眼瞧着不能再这样躲下去了,我心想挺好看的姑娘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当下
使出蓉阿姨教过的招数,假装被她们一拳打了个趔趄,突然揪住两人的衣角,脚
下猛地使了个扫堂腿,她们俩也是有些托大,没料到我会突然反击,被迫向后退
开,我趁机逃出了她们的包围圈。
这时戴娇娇已经走得很远了,她大声喊道:「别再追了!」两个女人这才悻
悻地止住脚步,转身跟着主人去了,但临走时仍然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显得很
不甘心。
讨债的人这时都坐在地上,已经无力再追了,我把他们一一扶了起来,姜爷
爷感激地对我说:「小伙子,多亏你刚才帮忙了,你是不是学过功夫?」
「没有,就是经常健身而已。」
其他的人围上来劝我跟他们一起去讨债,还说会给我提成,我不想趟这个浑
水,婉言谢绝了他们的请求。
这时保安已经赶到了,这些人被迫散去,妈妈也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她身上
一点酒味都没有,显然刚才并没有喝酒。
她平淡地看了看现场,对我说:「你又见义勇为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高级的地方也会发生讨债的事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别人要账,关你什么事?」
「我本来是想看热闹的,但他们连老人都推搡,我实在看不过去了。」
「这事儿连警察都不管,你操什么心?」
我想了一下,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好吧,下次我只看热闹。对了,今晚的
酒会有什么收获吗?」
她摇摇头:「哪有那么快。」
「我看您收到了不少名片。」
「都是虚应场面的,有用的不多。」
「我看到有一些老总已经在酒会后单独见面了,咱们也赶紧约那些大咖吧,
晚了就被别人抢先了。」
她摆摆手说:「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明天再来
吧。」
我有点不甘心,主动请缨道:「您看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早着呢,大家都在
争分夺秒,商机稍纵即逝,我回去躺着也睡不着,不如再让我去碰碰运气怎么样?」
她见我的样子很固执,也就没有阻拦我:「好,你去试试吧。」
「如果我得胜而归呢?有什么奖励?」
「那我就原谅你上次犯的错误。」
我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所以今晚就可以吟诗了,对吗?」
她赶紧把我推到一边:「不要乱说话。」
「到底行不行呀?我现在诗兴大发,满腔的诗意就要跑出来了。」我又靠近
她。
「你先把任务完成了再说吧,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有点不服气,心想自己好歹也打拼了这些年,谈判与竞标都参加了不少,
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间的交易也见过了,一个普通的商务谈判就把我难住了?
把妈妈送回酒店后,我踌躇满志地说:「您就在房间里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
记得换好战袍。」
「真的那么有自信?」她半信半疑地说。
「那当然,本帅哥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我微笑了一下,自信地拿着名片
出发了,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今晚拿下几个大项目后就去向妈妈邀功,晚上再来
个通宵大战,哈哈,人生简直不要太逍遥啊。
不一会儿我就到了酒店对面的启光大厦,这里负责承办本次企业家论坛的大
部分活动。我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说我们宝利公司不够级别,不许我进去。我
说我们郑总有邀请函,他说你有吗,我说:「我是她的高级助理,她今天有事不
方便过来,派我替她出席。」
「别说你是高级助理,就是你们总公司的总裁来了,没有邀请函也不能进去。」
我解释了半天也不行,只好闪到一边。这时正好戴娇娇在一伙人的簇拥下走
了过来,那两个高大的美女保镖跟在最后,显得很是扎眼。
戴娇娇看到我以后马上冷哼一声:「原来只是小公司的小助理,还以为是什
么大人物,居然学别人去打抱不平,哼,没有那么大的头,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
我不屑地把脸转到一边,没理会她。等那伙人进去后,我找到一个角落戴上
头套、墨镜和假胡子,围着启光大厦转了两圈,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跟着一群外
宾混了进来。
进到大厦后我成就感爆棚,以为今晚可以一逞英才。在会议中心坐了一会后
我发现自己高兴早了,这是一次真正的精英聚会,不是我以前谈判和卧底时经历
的那种小party,看到戴娇娇在那里旁若无人地侃侃而谈,我觉得自己特像
一个不入流的笨蛋。
不过自己已经在妈妈面前夸下海口了,只能硬着头皮硬撑。我厚着脸皮四处
和人攀谈,恭恭敬敬向人递上名片,所得到的反馈都是轻蔑的眼神和冷冷的一瞥,
我不住安慰着自己:没事儿,就当是募捐来了,谁也不欠你的,搭理你是赏脸,
不搭理也很正常。
最后当我在走廊的垃圾桶附近发现多张自己的名片后,心里一阵难过,但马
上把名片捡起来,自嘲地安慰自己:这些人真是的,不喜欢就把名片还给我呗,
扔掉了多可惜,我可以把它送给有需要的人嘛。
说实话,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就没这么低三下四过,但是现在我真的愿意为妈
妈牺牲尊严,如果这些人肯跟妈妈的公司合作,让我舔他们脚下的鞋也心甘情愿,
可惜我真的和那些大咖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注定不会有交集,我苦笑地看着
他们潇洒自如地指点江山,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实在太幼稚、太天真了。
不过我在大厦里周旋了一晚上也不能算没有收获,起码弄回了一堆名片,这
些精英人士我也基本混了一个脸熟,我还知道了戴娇娇身边那两个美女保镖的名
字,那个梳辫子的大胸姑娘叫凤雪,短头发的翘臀姑娘叫梦晴,她们好像没有笑
神经,从头到尾没露过一丝笑容,我甚至怀疑是别人欠了她们的钱。
终于熬到聚会散场,我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走出大厦,感觉这一晚上如同炼
狱一般折磨人,真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走到酒店楼下的时候,我仰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窗户犯难了,妈妈的房间还亮
着灯,很明显没有睡觉,自己现在两手空空,怎么上楼面对她呢?
看来酒店先不能回去了,还是出去躲一躲吧。我一肚子愁绪地走到附近的美
食一条街,一边撸串喝啤酒,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跟妈妈解释。甭管怎么说,先
把自己弄醉了再说。一位姓罗的烤串大妈见我喝得很郁闷,不住开导我。等到喝
得有七分醉意的时候,我看到旁边几个卖小吃的摊床,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这时候妈妈也正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平常都有我和孩子们制造噪音,虽然吵
闹却也充实,如今剩下她孤家寡人、形单影只,反而显得孤单寂寞,她甚至有点
后悔没和我一起去启光大厦了。
又过了一会,她见我还不回来,忍不住给我打了个电话,却听到手机铃声在
门口响起,她疑惑地拉开门一瞧,发现我喝得醉醺醺地正坐在门口打盹。
妈妈叹了一口气:「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她蹲下身轻推了我两下,同时
喊着我的名字。
我缓缓抬起头,装作意识不清的样子发了会愣,然后才呆呆地看着她,慢慢
露出一脸傻笑:「您好……吃完饭了吗?」
她搀住我的胳膊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能站得起来吗?」
「没喝多少……我还行……」我顺着她的手劲慢慢站起来,一步三晃地挪进
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就不动弹了。
妈妈愣了一下,走到我面前柔声问道:「怎么样,难不难受,要不要喝点温
水?」
我嘴里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的混乱语言,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妈妈又问了
几句,我都发出含糊其辞的回应,有点像自言自语,语速也渐渐变慢,嘴里发出
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又要睡着了。
她无奈地弯下身仔细端详着我,又围着我转了几圈,又叹息了一声,大概已
经准备接受我要在这里睡觉的事实了,我正在暗自得意,她忽然踢了我一脚:
「臭小子,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起来?」
我不甘心自己的演技被拆穿,嘴里嘟哝了两句,继续装醉。
妈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任务无法完成了,就装成喝醉的样子打算
蒙混过关?」
我吧唧吧唧嘴,没有回应她,好像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好,你喜欢这个房间就在这里睡吧,我去你的房间。」说完她就去摸我的
房卡。
我怕她真的要走,急忙一把握住她的手,她正中下怀地微微一笑,抬手又拍
了我一下:「坏蛋,就知道你在演戏,快点起来吧,导演已经喊cut了。」
我知道瞒不过去了,笑嘻嘻地坐起身子:「您怎么知道我没喝醉?」
「你的酒量是多少我还不知道?你根本就没喝多,身上都没有多少酒味。」
「不对呀,我往身上倒酒了。」
「那有什么用?我一靠近你就知道喝没喝醉。」
「好吧,还是您厉害,现在不翘尾巴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为什么装醉?任务没完成吧?」她坐到床边看着我,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怎么会呢?走之前不是说了要得胜而归吗?」我一面嘴硬地辩解,一面瞪
大了眼睛扫视着眼前傲人的身躯。
此时的妈妈穿了一套藕粉色的睡衣,外袍上的腰带轻轻系着,里面是一件短
款的半透明的吊带裙,饱满的乳峰急不可待地撑起半球罩杯,下摆的蕾丝花边覆
盖在玉腿上更显出白皙的肌肤,向上浮动的衣摆几乎盖不住翘起的美臀,更加驱
动我的欲望,我体内的小火苗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看到我灼人的眼神便知道我淫念又起,轻轻拍了我一下说:「又在胡思乱
想了?放规矩些。你的胜利成果在哪里?」
我不等她把玉手拿开,急忙一把握住:「就在地上的那个文件袋里。」
「好,我去看一下。」
「别别别,」我急忙拉住她的身子,「先做爱吧,等做完了再看胜利成果也
来得及。」
「不行,万一你骗我呢?」
「怎么会呢?我就是骗谁也不会骗您呀。」
「你骗我骗得还少吗?」
我怕她总惦记看文件袋里的文件,连忙换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妈妈,您
今天这件睡衣好漂亮,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总见您换不同的款式?」
她嘴角绽出一丝笑意:「这是特别为你凯旋归来而准备的,喜欢吗?」
「非常喜欢,简直爱得透心透肺、魂牵梦萦,希望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
子……永远永远都跟您在一起。」
我怀疑妈妈察觉到了什么危机,最近总在我面前打扮成最好看的样子,大概
是要保持长久的新鲜感和神秘感。其实她什么都不做就足够了,她永远是我心里
最美最圣洁的女神,只要她不赶我走就是最大的恩赐。
「你呀,就会灌蜜水哄人。」她抿嘴笑着说。
「妈妈,我好爱您,咱们开始吧。」我把身子往前一探就要抱她。
「开始什么?」她急忙一闪,避开了我这一扑。
「我刚才光喝酒了,现在有点饿,想吃奶。」我笑着又靠近她,一双带钩的
眼睛只管盯着那高耸的胸部。
「冰箱里有纯牛奶,你可以去喝。」
「不,我想喝人奶。」
「那可不行,我要先检查一下你的文件。」她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巧地躲开
张开的魔掌,一闪身飘到门口,捡起了地上那个文件袋。
坏了,这下要穿帮了,我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弹起来,想要去夺那个文件袋,
她快速把东西放在身后,严肃地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咱们先办正事吧,看文件着什么急呢?」
「你还想哄我吗?到底搞了什么鬼?为什么不让我看里面的文件?里面藏着
什么猫腻?」我越是拼命阻拦,越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坦白说:「只签了三个项目,怕您看不上眼,想等
一会再拿出来。」
「一晚上签了三个项目?已经不少了,看来你还挺能干的。」她脸上浮现出
一丝笑意,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几份文件拿了出来。
看着她拿出文件,我自知今晚的打炮十有八九没戏了,乖乖地站在一边等着
她发问。
妈妈先拿出第一份项目书,翻阅了几页后问我:「这个『果缤纷』餐饮连锁
是什么公司,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是一家新兴的果汁饮料企业,很有发展前景。」我顺嘴胡诌道。
「他们在全国有多少家连锁店?」
「在本市就有几百家。」
「什么?规模这么大吗?那全国得有多少家呀?」她非常吃惊。
「嗯……反正规模不小。」我不安地看着她。
「能带我去他们的一家连锁店看看吗?」
「这个……不太方便,他们的地址不固定。」
「地址不固定?什么意思?」
「他们一般是哪里热闹就去哪里,有时还要钻胡同避开城管……」
「你说的不会是那种流动售卖车吧?」她疑惑地看着我。
「对呀,您真是厉害,一猜就中。」
「厉害你个头,凌小东,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拿这种卖奶茶果汁的小吃
摊来糊弄我?」她气得用文件打了一下我的脑袋。
「妈妈,很多生意都是由小做大的,对不对?我们不能小看流动售卖车上蕴
藏的巨大商机,也许这就是做大做强的第一步,是吧?」我抱着头说。
她控制住自己又要打我的冲动,想了一下问道:「你跟他们是怎么合作的?」
「他们答应在车体上印上宝利公司的宣传广告,咱们负责帮他们推广果汁饮
料。」
「要是全市的流动售卖车都替咱们公司做宣传的话,那样的规模还是挺可观
的……」妈妈似乎有些心动了,一边若有所思,一边自言自语着。
「不,您说错了,我只谈妥了一个流动售卖车,其他的还没有搞定。」
「你不是说他们是连锁公司吗?」
「连锁公司是那个小贩自己起的名字,目前只有一家……不过以后肯定会发
展壮大的。」
妈妈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举起文件又连打了我好几下:「你这个大骗子,
我就猜到你憋了一肚子坏水。说了这半天,没有一句靠谱的。」
「母上大人,饶命呀。」
她把打烂的文件扔到地上,又拿出另一份项目书说:「下一个小商贩是卖什
么的?」
「下一个合作公司是『黄金砖』超级美食连锁,他们的规模也不小。」我振
振有词地说。
「说人话。」
「他们主要经营的是一种发酵后的豆腐炸制而成的美味食品。」
「就是臭豆腐呗。」她冷冷道。
「不,有时也炸薯条、炸鸡柳……」
「这就是你找的大项目?」她又把手举了起来。
我抱着头说:「别打,别打。」
「哼,你还真有办法,居然拿炸臭豆腐的敷衍我。」
「您别生气,我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急病乱投医。」
「那也不能找庸医啊。」
「我觉得他们也算是企业,只是还处于萌芽阶段。」
「你跟他们怎么谈的合作?也是在车体上印咱们公司的广告吗?」
「不光是在车体上,在食品袋上也可以印。」
「这样我们公司以后就可以像臭豆腐一样臭遍街了,是吗?」她讽刺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开知名度,还管什么香的臭的呢?」
「去你的,满嘴胡言乱语,」妈妈边说边拿出最后一份文件,「第三个合作
的是卖鱼丸还是卖肠粉的?」
「都不是,第三个项目不是合作,而是收购。」
「收购?你还有能力收购公司?他们到底是卖什么的?快说!」
「第三家公司的来头可大了,他们的生意遍布全国,推出的食品深受人们的
喜爱,号称『平民版的披萨』。」
「平民版的披萨?是卖馅饼的吗?」
「不是。」
妈妈翻到最后一页愣了一下,接着又问:「为什么没有签名,只按了一个手
印?」
我支支吾吾地说:「公司的代表不认识字。」
「这是什么公司呀,派出的代表居然是文盲?」
「这是一家平民企业,讲究的就是接地气。」
「胡说!他们公司没有认字的人吗?」
「没有了,公司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能成立公司吗?凌小东,你还敢耍我是不是?快说,这个人究竟是
干什么的?」
「我说了您不许生气。」
「你说吧。」她的拳头悄悄握紧了,约摸着又要打人。
我慢慢往后退了两步:「她是……卖煎饼果子的。」
「混蛋,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她果然抬手就要打我。
我急忙闪开:「不管怎么说,那位大妈答应了到另一个城市去发展,不就相
当于被我收购了吗?」
「她会心甘情愿跟你走吗?」
「她儿子在那个城市上班,她早就想去了。」
「你真是满嘴胡吣,这是哪门子的收购?还有,煎饼果子和披萨长得一样吗?
居然说它是什么『平民版的披萨』。」
「我的意思是,煎饼果子在国内很受欢迎,就像披萨在国外的地位一样。」
她冷声道:「你觉得这么逗闷子很有趣吗?」
「妈妈,您消消气,再给我几天机会,我一定帮您谈成一个大项目。」我抱
歉地说。
「我可不敢相信你了,你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真的在为公司做事。」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在窗户这儿都看到了,你从对面的大厦出来
就奔着美食一条街去了,在那儿吃喝完以后,就拿这些卖奶茶、臭豆腐、煎饼果
子的小商贩骗我?」
「嘻嘻,别生气,就当是开玩笑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人的压力都很大,适当说笑一下有助于缓解紧张的
神经。」
「听你胡说八道一番就能缓解压力吗?」
「当然,光说笑是不够的,还应该吟吟诗、打打炮,这样才是文武之道,一
张一弛。」
妈妈又发出一声叹息:「你可真能胡说八道,没理也能讲出三分理来。」
「好了,咱们也说笑完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办什么正事?」
「上床做爱呀。」
「得了吧你,都喝成这样了还胡思乱想?快点回房间休息吧。」
「您看我来都来了,为什么还撵我回去呢,就让我在这儿睡吧。」我恳求道。
「不行,你今晚一直在骗我,必须回去反省错误。」她面色不悦地看着我。
「其实我今天也做了不少事情,只是缺少一个突破性的成果,所谓无功也有
劳,能不能给点奖励?」我实在舍不得走。
「你都做什么事情了?整天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扑,我怀疑你去启光大
厦也是鬼混去了。」
「妈妈,您听我解释,我的确是跟那些公司的老总努力沟通了,但是没人理
我,我怕回来交不了差,只好去美食一条街寻找一下商机。我一晚上都在努力工
作,真的没有鬼混。」
「好了,别解释了,我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妈妈——」我晃着她的肩膀央求说。
「别闹了,快点走吧。」她指着门口不容分辩地说。
她的口气很坚决,看来刚才这个玩笑开得过头了,唉,我也真蠢,本来想消
除一下母子之间的隔阂,结果却弄巧成拙,现在反而变得更尴尬了。
我一步三叹地走向门口,摸到门把手的时候心有不甘地回过头,恋恋不舍地
看了看她婀娜俏丽的身姿,禁不住小声嘀咕道:「真是没天理,老公不能跟老婆
住在一起,大晚上的要被撵到别的房间去。」
「你说什么?」她高声质问道。
「什么也没说。」我乖乖地走出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情绪低落地呆坐了一会才去洗澡,一边洗一边回想着
今天乱糟糟的经历。不怪妈妈对我不满,今天四处撒网的策略确实有问题,看起
来场面好像很热闹,其实大多是无用功,明天应该换一下思路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倒了杯水,喝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瞧可把
我高兴坏了,原来是妈妈来了,她穿着正式的裙装,手里还拎着一个餐盒。
我高兴地上前就要抱她,她嗔怪地说:「别毛手毛脚的,当心把餐盒打翻了。」
「您怎么知道我饿了?」
「我还不了解你?喝完酒以后肚子就不舒服,到处想找吃的。房间里正好有
方便面,我给你煮了两袋,赶快趁热吃吧。」
「谢谢妈妈,您真是太体贴了,」我感动地把餐盒接过来,「要不咱们一起
吃呀?」
「不,太晚了,我不想吃东西,你自己慢慢吃吧。」她说得像是要告别,却
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把她往房间里领:「先别走,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不
如陪我说会儿话吧。」
「你又想说什么?」她半推半就地跟我走了进来。
「嘻嘻,等我吃完面再跟您说。」
「我坐在这儿会增加你的食欲吗?」她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在我身边坐下
了。
「对呀,秀色可餐嘛,有您在这儿我就觉得胃口大开,整间屋子也变得有光
彩了。」
「没正形,天天油嘴滑舌的。」她好看的凤目白了我一眼,美目流转间风姿
盎然,让人看上一眼就浑身酥麻。
我一边握紧她的荑手,一边大口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嘴里不住赞叹着:
「真香,真好吃。」
「方便面没什么营养,以后还是少吃一些吧。」她慈爱地看着我贪婪吃面的
样子。
「遵命,母上大人。」喝完酒以后吃上一碗热汤面真舒服,我感觉胃暖了许
多,浑身也洋溢着甜蜜的感觉。
看着我把最后一口汤也喝光,她问我:「现在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
「不,我一松开您就该走了。」
「你干什么呀,想把我绑在这里吗?」
「也不是,只想让您再坐得久一点。」
妈妈摇摇头,任凭我拉住她的手,良久后才问道:「今晚你是怎么跟那些老
总谈合作的?能再跟我说一下吗?」
「好呀,没问题。」我拿出一堆名片,把自己在启光大厦的经历说了一遍。
她听我说完以后,似乎有点感动,过了一会才说:「原来你真的跟他们见面
了,我还以为你又去泡妞了。」
「唉,我是犯了错误的人,立功赎罪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情去鬼混。」
「虽然你没谈成项目,但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起码给他们留下一个初步的印
象了。」
「我觉得一点印象都没留下,他们可能完全把我当成空气了。」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没准儿过一阵就会有人来找你了。」
「说实话,这回我终于见到真正的大咖了,确实不是一般人,我跟他们之间
的差距大得简直无法想象。」
「差距有那么大吗?」
「确实很大,我现在知道自己不是上流社会的了,以后也不会幻想攀高枝,
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阶层待着吧。」
「你能领悟到这一层说明你进步了。」
「我没想到那些人的话题会那么高大上,我都插不进嘴,嗯,该怎么形容呢,
那些大咖的吐纳之间充满了对全人类的思考与探索,连放个屁都充满了哲学的味
道。」我自愧不如地说道。
「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这里面也不全是精英。」
「就算不是精英也比我高一大块。妈妈,他们说的话题也只有您才接得上茬。」
「算了,别想那些了。明天我要参加几个活动,你跟我一起去吧。」
「太好了,就等着您的召唤呢。」
她站起身抖了一下裙子:「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今晚就留在这里不好吗?」我痴恋地握住她白玉般的藕臂。
「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你是我的助理,咱俩住在一起会惹人闲话的。」
「可是我下边硬硬的怎么办?」我苦着脸一把拉下裤子,露出胡萝卜一样直
挺挺的大肉棒。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我的阳具,妈妈的脸上还是飞起一片红霞:「你干什么
呀,丢不丢人?」
「在自己的老婆面前展示武器,有什么好丢人的?」
「你怎么还在想这些事?折腾了一晚上不累吗?」
「我不累,一点儿都不累,今天忙活了一天,等的就是这一刻。」我满怀希
望地看着她。
「还是别这样了,我真的没心情,过几天吧。」她不等我回答就走向门口。
「妈妈……」我恋恋不舍地又喊了一句。
「乖,听话,早点休息,把精神养好,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她转身对
我嫣然一笑,便如鲜花盛开一般,瞬间就把我的魂勾走了。
看着她仙女一般的丽颜,我忍不住痴痴地说:「您把我勾引完了就走了,简
直就是赤裸裸的犯罪啊。」
「快点去睡觉,那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能再说一句话吗?」
「你说吧。」
「平时您总说我一翘尾巴就知道要干什么,现在我一翘鸡巴,您是不是也能
猜到我想做什么?」
她又羞又恼地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句「臭流氓」,拉开门就走了。